杜桐七

【杜桐七】安和桥-飞鸟和鱼

【目录】

TIP：配合宋冬野《安和桥》食用……嗯请随意，听威风OO其实也成x

飞鸟和鱼

文/杜桐七

【一次电话】

于晓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的手指尖发白，嫩白的皮肤下暗青色的血管里，冰冷又滚烫的鲜血流动着。

“程晋非，我们分手吧。”

于晓的声音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

然后她一低头，眼泪落了下来。

【一个比喻】

于晓很喜欢电影与文学。

有一次她心血来潮问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程晋非：“假如说，我是鱼，你是飞鸟，我们互相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该怎么办？”

程晋非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会分你一只我的翅膀，我们比翼双飞。”

然后他们抱作一起，嘴唇相触。

【一次搬家】

于晓搬到这个小区的那天，并没有搬家公司的帮忙。因为没钱。由于东西太多，她一趟趟往楼上跑。

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程晋非的。

一个公司的主管，大于晓六岁，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时候于晓还是短发，堪堪过耳垂，发丝混着汗液黏在她嫩白青春的脸上。她抱着自己放零碎物品的木盒，低着头和程晋非道谢。

程晋非拿湿巾擦擦汗，忽然心里一动，脸上有一个和煦的笑：“不如请我吃顿饭吧。”

“好啊。”

【一场电影】

于晓期待很久的爱情电影上映的那天，原本程晋非是不用加班的。但是忽然程晋非一个电话打回家，说是要和老板出去应酬。于晓捏着薄薄两张电影票，扯扯嘴角，想到是在电话里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立马又垮了下来。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嗯，那好。别喝太多的酒，对胃不好。”

后来，她自己一个人看了一场电影。

哭成一个傻逼。

【一次约会】

于晓和程晋非在一起时，她还在读书。大三，正是要忙里偷闲的时候。但是于晓决定要留在这个城市读研，所以她没有急着找工作。

春天的时候，大学里的樱花树开得纷纷扬扬，是难见的盛景。

程晋非那日正好休息，和于晓牵着手，像许多象牙塔里无忧无虑的情侣一样，走在樱花路上。

他们也在樱花树下亲吻，拥抱，拍照。笑得像个疯子，也像个孩子。

但是程晋非看到那些男生青春而热情的模样，不发一言。

于晓没有察觉。

【一个谎言】

程晋非的初恋是程晋非永远难以忘记的。在一起五年，最后败在异地恋。

当初程晋非决定和于晓在一起时就说了：“我觉得你很像我的初恋。不是外表的相像，而是你给我的感觉。实际上你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但是，我觉得你比她更好。”

于晓信了，后来才发现错了。

不管是他，还是她。

【一次旅行】

于晓在和程晋非在一起的第二年，于晓决定给程晋非一个惊喜。她计划好了一切，和程晋非一起去内蒙古旅游，看看大草原，蓝天白云。

当初在一起半年的时候他们去了威海看了辽阔的海洋。程晋非还在那短短三天里教会了于晓这个旱鸭子蛙泳。程晋非开玩笑地说她占了他的便宜，于晓笑着打他，扑进他的怀里。

但是这一年只有于晓一个人去了内蒙古。程晋非因为她这次安排的突然性，并没有预支假期。而为了这次旅行，于晓和程晋非爆发了在一起两年以来最大的争吵。

后来于晓穿着白色长裙，右手拎着鞋子，赤脚站在坚韧的绿草上。半长的黑发散在肩上，被风吹着飘荡在脑后。

她张开双臂，闭着眼，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的唇角抿得紧紧的，心里也揪得紧紧的。

【一场谈话】

“晓晓啊，晋非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们真的不合适。”母亲在电话里循循善诱，“妈在老家给你找了一个男孩子，就比你大一岁，差不多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你俩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你有印象没有？”

于晓想故作冷漠，但是她也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她叹了口气：“我和程晋非挺好的。”

“挺好的？那你们怎么还不结婚？”母亲拔高音量，“之前你大学毕业我就说你都二十四了，可以结婚了，你说你要读研。那好，现在你也读完了，程晋非他都三十四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再拖下去你怎么生孩子？你都多大了，你也不想想！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爱你？”

于晓低声说：“他爱不爱我，我知道。但是现在真的没办法结婚——”

电话被挂断。于晓愣了两秒，脸上浮出很无奈的苦笑。

【一次交流】

过年的时候于晓和程晋非去商场逛街买年货。经过一家婚纱摄影店的时候于晓的目光多留了两秒，程晋非知道她心里难过，却不知道说什么。

“走吧。”最后还是于晓打破了二人间尴尬的沉默。

“抱歉，晓晓，我也想和你结婚，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程晋非牵起她的手，脸上是深情的温柔。

于晓抬头看他：“没事的，我知道。”

她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我知道的。”

【一场会面】

程晋非的母亲漂亮而矜持，是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雍容，看上去比在农田里耕作了许多年的于晓的母亲要年轻许多。

于晓这才知道程晋非家境优越，他工作的那家公司其实是他父亲的企业。

“不用我多说的，晓晓，我知道你很聪明。”从捏咖啡杯杯柄的姿势都能看出程晋非母亲的教养良好，她的脸上全是抱歉的微笑，“但是，你也知道的，你们差距很大。你们是真的不适合。而且，晋非大你六岁。”

于晓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底下是恐慌与无措：“没事，我爱他，他爱我就好。其他的，没关系。”

“但是生活并不只有爱情，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程晋非的母亲眼里全是心疼，“晓晓，你会很苦的，这样的生活不会适合你的。”

“我知道啊。”于晓扯起嘴角，“但是，也是真的没关系啊。”

【一次晚餐】

于晓非常擅长厨艺，这让程晋非很是惊讶。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给程晋非摆了一桌三素两荤一汤一凉菜的时候，程晋非脸上惊讶的表情。于晓那时候很得意：“怎么样，你老婆我厉害吧？”

程晋非在她脸上留下一个吻：“是的，我老婆真棒。”

后来她做了很多次晚饭，程晋非错过了至少一半。

因为忙。每次都是这样。

【一个想法】

于晓一直都知道自己和程晋非有差距。

在许多方面。

所以分手的想法在和他的母亲见过以后一直在于晓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所以才会有那个比喻，她把自己比作水里的鱼，把程晋非比作天上的飞鸟。他们要在一起，必须得有一方牺牲，要么从赖以生存的水里离开，要么折断羽翼离开天空。

当时程晋非的答案让她心里稍安，但是终究是表面。

于晓心疼程晋非，她想他是少爷，不能和她过苦的日子。

她选择了放弃。

她以为自己很勇敢很无私，她不知道程晋非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一次聚会】

有一回程晋非把于晓带去见他的朋友，那些高官子弟们。

有些人是纨绔，有些人是精英。

有些人看她的目光鄙夷而凉薄，话语中的尖锐像针一样深深扎进她的肌肤，直达骨髓。

有些人目光平淡，却对她说出“程晋非是玩儿腻了所以换个清淡的口味吧”这样残忍的话。

于晓那天回去就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哭得昏天黑地。

程晋非心疼她，再也没带她去参加聚会过。

但是没用，这些话坚定了于晓想要分手的信念。

【一辆跑车】

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车主是一个衣着靓丽的美女。于晓和她是两种类型的好看，或者说，于晓觉得她们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副驾上坐着正在打电话的程晋非，和于晓在打电话的程晋非。

“今天晚上我要和朋友出去，你早点儿睡。”

于晓低低应声：“好。”

右手攥紧超市购物袋，里面是准备做给程晋非吃的食材。

【一次大哭】

于晓收拾完东西，搬家公司已经在楼下候着了。工作人员上来给她搬东西。

于晓今年三十，程晋非今年三十六。

她和程晋非在一起八年。

不能说是她先慢慢冷透了心，早在很久以前程晋非已经在瞒着她和别的女人相亲约会了。在程晋非母亲的安排下，程晋非没有告诉于晓，于晓撞破却装作不知道。

但是演久了，也会累的。

于晓擦擦汗，坐上汽车。

长发被她绑在脑后。

泪水肆意地在脸上滚下。

【一场婚礼】

在和程晋非分手半年后，于晓出国，后来认识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美国人。

美国人对她很好，虽然工作也很忙，但是他会挖空心思给于晓最浪漫最棒的生活。他细心地记得于晓每一个可能会记得的纪念日，并且在那日准备好礼物。他们一周去吃一次日料，一次泰国菜，于晓则尽可能在每天晚上给他准备中国菜。

他们每个月都驾车去看海，或者去森林远足，或者去图书馆看书，又或者什么都不干就赖在家里赖一天。

于晓不知道是不是这才是恋爱，如果是，也不能说，之前她和程晋非的就不是。

她和程晋非在一起耗光了青春年华，恋爱生活里多是鸡毛蒜皮。哪有什么琴棋书画，全是柴米油盐。

可是和美国人的爱情好像和程晋非的是一样的，却又不是完全一样的。

在他们认识一年后，美国人求婚，于晓同意了。

【一封请柬】

程晋非收到于晓结婚请柬时第一反应是把它丢了，但是手伸了出去，指尖颤抖，薄薄的纸张摇摇欲坠，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为什么突然就发展成了这样悲伤的结局。

最后他还是去参加婚礼了，带着他最近结识的女人。那个女人头发不长，垂在脑后，笑容优雅。

像极了于晓。

婚礼的那天，程晋非发现新娘的头发已经不再及腰，而是漂亮利落的短发，堪堪过耳垂。

程晋非恍惚想起自己曾经对于晓说过他喜欢长发，于是于晓八年里再没剪过短发。

【一次缅怀】

“对不起。”

和应该早就说出来的，“我爱你。”

【一个故事】

飞鸟和鱼最后没有一直在相爱。

他们互相尊重对方应该拥有的自由，所以飞鸟最后和飞鸟在一起，鱼最后和鱼在一起。

仅此而已。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

 ----------------------------

都说了呼伦贝尔大草原，我怎么可能就仅仅是想想而已，肯定还会写的嘛。
但是写的不好，于晓站在草原上的形象——啧，可惜我画画不好，不然真的想画下来。
将近四千字，看看就好。
其实是乱写的，感情线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