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桐七

【楚夏】昼夏（四）

【目录】

上课在手机备忘录上摸的（不要学我不听课

明妃和师兄的谈心🈶️

梦里的糖也算糖吧？（思索

-----

楚子航等回了宿舍之后还在思考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背后存在的原因有哪些。

他希望夏弥加入狮心会：首先，狮心会是老牌社团，有很多积累了一两百年的秘党资源——包括但不限于暴血技术，不过夏弥应该不需要。而且狮心会确实很好，他已经打听过了，这一届的会长是一位叫奥伯龙·冯·斯托克的英德混血，血统评级为A，言灵是82号剑御，与他的“君焰”同出一脉，都来自于那位操控火焰与金属的君王。

其次，虽然当年夏弥没有毕业、现在的狮心会的条例在某些地方有了细小的改动，但她毕竟在狮心会呆了半年，也算是对狮心会的一些规矩有了解，加入狮心会也能更快上手。凭她的能力，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个会长秘书之类的位置。

最后。

楚子航对着镜子解开领带和衬衣的扣子，露出里面包裹着肌肉的白色工装背心。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双炽金色的黄金瞳因为某个人而轻轻起了波澜。

最后，相当唯心的理由，他就是希望她加入跟他一样的社团。

“不会吧？是真的小龙女吗？”视频电话里的路明非即使年近三十，也长着一张小孩儿脸，此时这张小孩脸上的表情非常夸张，堪称大惊小怪，“当年，北京地下铁，不是，那啥了吗？”

他吞吞吐吐的，生怕自己言辞不当戳中师兄的伤心事。毕竟曾经在日本那会儿老大讽刺师兄的场景他可就在旁边看着，那真是一个龙争虎斗鹌鹑遭殃啊。

楚子航倒没有像路明非那么避讳，直接坦诚道：“校长告诉我，他们没有找到大地与山之王的卵，所以它们有复活的可能。”

正如当年的青铜与火之王。

路明非把自己张得太大差点脱臼的下巴给摁了回去，嘀嘀咕咕的：“但是当年不是七宗罪么？我是说，不都‘凡王之血，必以剑终’了么？诺顿不也……再说了，小龙女回来干啥呢？名字不改，样子也不改，就换了个背景就过来了……她等着被执行部逮起来做成贤者之石么？”

楚子航一字不落全听清了。这也是他的疑惑，明明都涅槃重生了，又为什么要来卡塞尔学院冒风险呢？冰窖对她的诱惑力有这么大么？

楚子航还没有自恋到觉得夏弥是为了他而回来的。

他想，她总会是有别的目的，耍他只不过是顺便而已。

“那师兄，假如这个夏弥真是小龙女的话，你要怎么办啊？”路明非看上去很忧愁，也不知道是在忧愁什么，一张脸都耷拉下来，仿佛面临这个问题的是他似得，明明当事人跟他视频时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不过师兄真要云淡风轻，还会轮流给老大和他发消息么？老大都跟他说了，今天一早师兄就去问怎么追女孩儿了。奈何小龙女和诺诺是两种女孩子，老大也只追过诺诺一个，实在给不出什么建设性建议。

等午后师兄又给自己发消息问有空没，他立马表示自己贼空，空到可以打视频。

他就那么一说，师兄还真弹了视频电话过来……所以师兄也相当苦恼吧？

路明非拿手在自己脖子那儿比划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还要……这样吗？”

楚子航沉默了一分钟。

面对校长，他当然会说他会杀掉所有的龙王。

可是面对路明非，那样斩钉截铁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没办法装作自己很平静的样子去讨论怎么处置夏弥的生死问题。

“我最近，一直在梦到她。”楚子航突然这么说道，没头没尾的，但路明非知道他说的是谁，“具体的记不得了，就记得各种各样的场景，她总是跟我待一起说话。说什么我也忘记了，就记得梦里的我很开心。因为那只是一个梦，梦里的人不会跳到现实里来，不会从师妹变成龙王，也不会死去。可真亲眼看到她了，梦里的人活过来了，我又觉得很茫然，我在想我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那么她……”

又到底是普通人，还是龙王？

路明非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情问题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当个树洞给些微不足道的建议还是可以的。他想了想，问：“那师兄你看到夏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开心么？还是害怕？还是愤怒？”

楚子航抬眼看了下屏幕，那炽烈的金色仿佛如花一般盛开，却又慢慢黯淡下去。

于是路明非明白了。

唉！感情这个事情呐！

他挠挠头，把自己的头发整得乱糟糟的，显然自暴自弃了：“师兄，我是这么想的，这个夏弥要是小龙女的话，那先看看她到底什么目的吧？比如芬里厄也活着么？她还想变成海拉么？她要没这些打算，那咱们就凑合凑合得了。她要不是龙王，那更好了，啥都不用担心，等她毕业你俩就不用师生恋了，直接光明正大！”

这天夜里楚子航依然梦到了夏弥。

不过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记得一点儿梦里的东西。

梦中的场景是秋天，路边梧桐都黄了，叶子落下来，她穿着小皮鞋一蹦一跳地踩在上面，叶子就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跟她隔着一两步远，看着她的头发起起落落，头顶的呆毛摇摇晃晃。偶尔还会提前在她快要站不稳的时候伸手扶她一把，她就会顺势把整个身体都往他手臂上贴，还会仰头冲他笑，说什么“师兄真好”。

路边有烤红薯和糖炒栗子，夏弥闹着要吃糖葫芦，吃了两颗又说太酸了酸得牙疼。他就接过来咬了一口，结果是甜腻腻的。他去看夏弥，夏弥就笑，摇头晃脑地说她人真好还知道给师兄分享好吃的。

虽然这串糖葫芦是他出的钱。

不过他好心地没有点破。

夏弥走累了，她今天穿得漂亮，红色的大衣白色的长裙，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不过小皮鞋不方便走太久的路，两个人就找了路边的长椅坐下。那串糖葫芦还在他的手里，她抱着他另一条胳膊靠着他的肩膀，让他喂给她吃。

吃着吃着她突然吸了口冷气，捂着自己的脸颊不动了。他下意识地问了句：“龙王也有蛀牙么？”

啪，泡泡碎了，他醒了。

中午去餐厅用餐的时候，楚子航看到夏弥了，她与两三位新生走一起，有男有女，欢声笑语。

中间他们的视线对上了那么一两秒钟，夏弥直接把头撇开，装作没看见他。其他的新生也发现了他，纷纷和他打招呼，他点点头就算回应，但夏弥始终没再看他。

楚子航想，噢，他的那句话让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