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桐七

【柯哀/新志】Rainy Fl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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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景提要：①Rainy Heart  ②Rainy Season

　　研究所由于所长的逝世，所有的项目被迫暂停接受调查，灰原也就有了几天的空闲，待在租住的公寓里阅读最近的学术期刊，偶尔还去楼下的咖啡厅里坐一坐，晒一晒太阳。

　　工藤来找灰原的时候，就看到灰原坐在咖啡厅门口的藤制摇椅上，怀中还有一只毛茸茸的白狗。工藤轻笑一声，脸上浮现出温柔的暖意，缓步走过去，眼神一直落在抬脸晒太阳的灰原身上。灰原似是有所察觉，在工藤靠近她之前就看了过去。

　　阳光并不猛烈，她缓慢地睁开眼，眼前短暂地出现了一些虚影，随后又汇集成该有的画面。灰原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白狗的后背，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意外，平淡地点点头：“有案子要办？”

　　“不是，只是想来看看你。”工藤坦诚道。灰原听到这句话，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一下，随后又被她压下去。她镇静地说：“哦，是吗？”

　　工藤笑了笑，对着还在咖啡厅内制作咖啡的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到了灰原身边的藤椅上。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灰原垂着眼摸狗，工藤的目光则一直在灰原的脸上。老板有些感慨地看着这两位后辈，忽然敲了敲玻璃，问工藤要不要来一杯老板特调美式咖啡。工藤看了眼灰原，礼貌地笑道：“谢谢您。”很快，一杯和一旁木制茶几上放着的咖啡一模一样的饮品被端了过来，工藤抿了一口，意外发现这杯老板特调中和了美式的味道，那略微的苦涩变得格外悠长。工藤笑道：“难怪你那么喜欢这家咖啡厅，是因为老板特调确实很合你的口味吗？”

　　灰原懒洋洋地回答：“你猜啊。”

　　工藤挑眉，笑眯眯的：“那就不只是这一个原因了。”他抬手摸了摸灰原怀中的狗，毛茸茸的触感加上温暖的阳光，旁边还飘着特制咖啡的香味，工藤感叹，“你的生活还真是惬意啊。一个人不觉得无聊吗？灰原小姐？”

　　灰原瞥他一眼：“我倒是觉得偶尔像现在这样不用担心项目进展、整天熬夜用咖啡提神的日子，也正是不错的休闲方式呢。”像是为了附和她的话，怀里的小白狗抬起头来细声“汪”了一下，灰原摸了摸它的后背，“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小狗伸出舌头舔了舔灰原的手指。

　　工藤倒也不至于误会灰原刚刚那句话是对他说的，他的目光落在灰原纤细的手指上，眨了眨眼。他听到自己缓慢的声音：“灰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嗯？”灰原的眼睛里有不解与疑惑，她问，“什么？”

　　工藤想起一周前的那个晚上，在灰原公寓的楼下，在这家咖啡厅附近，她的笑像是一束夏夜的星火，手指尖的温度滚烫地贴在他的心口。工藤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关于我追求你的事情。”

　　“哦——”灰原拖长了音，脸上的笑意带着些微促狭的笑意，当然，只要工藤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就会发现有浅淡的粉色衬托得灰原好比初春的花朵。灰原意有所指：“我当时就说了，那你做出行动来追求啊，难道你这位大侦探以为只是每天来找我聊天就是所谓的追求了吗？”她看起来那可是相当的不满，“那你未免也太逊了一点。我想世界著名侦探小说作家和世界著名女演员的孩子，不至于会逊到这种程度吧？你就一点儿没有继承父母的浪漫细胞吗？”

　　这个话的意思非常明显，仅仅是送她回家、找她聊天可不算是什么追求哦？就算你这位大侦探并不是那么懂得什么叫做浪漫，起码照猫画虎、和别的男人追求女人一样来进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吧？她也不是非要折磨他嘛。再说了，好歹、好歹，她的感情也持续那么久了，如果只是这么点行为就缴械投降的话，她自己都会觉得非常没有面子。所以说，这位大侦探，必须得拿出真心实意来对待她才好哦。

　　虽然，灰原自己也说不清楚，工藤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她就会投降——也不能说是投降，应该是坦明自己的心意。不过，仅仅是目前的这种程度的话，是绝对NG的。

　　灰原的话里带着调笑的味道，加上她确实还是个年轻女人的外表，虽然她应该比他年长，此时此刻工藤却莫名生出了一点儿被小女孩撒娇任性的感觉来。这还是头一次——他咳嗽一声，视线又默默移走，说话也全然没有之前的底气：“我从来没有，”工藤顿住，又觉得反正已经都认识那么久了，他在她眼里说不定还是当年那个小学生，就干脆坦诚了，“我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

　　灰原愣了愣，她想起某个女人，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眼恢复了原来的大小。灰原口吻平静，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是吗？”

　　工藤敏锐地察觉到灰原似乎不太高兴，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犹豫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兰，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直在追求她，我更多是专注在案子上。我和她的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所以我并没有特别的追求。抱歉。”他又说，担心灰原在想自己的话是不是在指责她，“我并没有在说你不好的意思，事实上我很乐意追求你，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毕竟他们之间，曾经甚至现在都还有着些许误会——这是工藤的想法。

　　灰原目光沉沉地看着工藤，好半天她才开口：“好吧，大侦探。”她放开手，小白狗舔了舔她的手腕，从她的怀里跳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灰原看着小白狗消失的方向，说：“鲜花、礼物、烛光与美食，我想都是不错的点子。你觉得呢？”

　　她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好像她曾经在男人中间周旋过，那些或许浪漫的手段在她面前晃过，一点儿都没激起她的波澜，也一点儿没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工藤想，也许在自己和她几乎毫无联系的这几年里，灰原的生活大约就像万花筒一样缤纷吧。

　　他站起来，对着灰原笑了笑：“我明白了。”他的确只是来这里看看灰原，在需要开会的最后时限之前，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时间，是要和灰原说再见了，“那么还请灰原小姐，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了。”

　　灰原微微一笑，对他挥了挥手：“好啊。我就恭候你这位大侦探会给我怎么样的惊喜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灰原所在的研究所依然迟迟不开门。灰原给副所长打过电话，平时沉默寡言的副所长在电话里和灰原说明了灰原所不知道的细节，并且在电话的末尾，副所长说：“灰原，我一直非常欣赏你，你不应该被所长的事情拖累。所以，如果你希望去别的研究所，我会给你写推荐信。”

　　灰原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谢谢您，实际上我目前还没有任何跳槽的打算。最近的几个项目我都有所参与，我亲手主导的项目也在这里，我希望能将项目结束之后。”

　　副所长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好吧，灰原。如果有什么好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前段时间你也太过劳累了，所以现在就好好休息吧。”

　　“我明白了。”灰原等着副所长挂断电话，她坐在电话机旁边柔软的扶手椅中，抬眼看着窗外的天空，门铃忽然响了。灰原的心中掠过一个念头，她打开门，并不是工藤，而是附近花店的一位店员。灰原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年轻的花店店员看到灰原，先是微微红了脸，然后才将手中的鲜花递出去，说道：“这是工藤先生拜托我送来的鲜花，还希望灰原小姐能够签收一下。”

　　灰原在单据上签了名，又对店员笑了笑，年轻的女孩子鞠了个躬后满脸通红地离开了。这束花的颜色并不单调，是浅粉色的玫瑰花，每一朵都含苞待放，数量不多，总共十八支，也算是一捧了。玫瑰花花瓣上还有代表着新鲜的露水，像是花蕊流的眼泪。灰原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一粒水珠就顺着花瓣的弧度落入了花束之中。灰原笑了笑，给工藤拨了一个电话，没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男人醇厚的声音被电波加持，听上去有一种非常不一样的韵调。

　　“收到我送的鲜花了，是吗？”工藤是这么开口的，似乎是对于她的电话早有预料，“喜欢它吗？”

　　灰原单手将花束从包装的玻璃纸中抽出，插进了窗台上一直放着的一只瓷瓶里，瓶身上绘制着云朵与海洋。灰原随手将两个星期前放进瓷瓶、现在早已经枯败的郁金香扔进垃圾桶中，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了工藤的问题：“不喜欢。”她顿了一下，又笑出声来，“但是也不至于讨厌就是了。”

　　“啊，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灰原小姐。你的挑剔让我有些苦恼呢。”工藤在电话那端也笑了出来，“不过，明天的花朵，或许会让你惊喜。”

　　灰原点了点其中一朵已经舒展开优雅身姿的花，语气平淡，但是隐隐有些期待：“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第二日是纯白的蔷薇花，同样也是新鲜又漂亮，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送花的还是之前那位年轻的女孩子，见到灰原依然满脸通红。灰原收到花之后重新翻找出了一只花瓶，毕竟昨天收到的玫瑰在今天才开放，如果就这么丢掉的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两束娇艳的花都被摆在窗台上，灰原满意地欣赏着，才掏出手机给工藤打电话。

　　不过这回电话没有打通，灰原主动结束了通话，然后给工藤发送了一条信息。

　　刚刚结束会议的工藤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最近一条信息在十二分钟之前，发信人是灰原。他笑了笑，又压了下去，不紧不慢地点开它，里面的字呈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同时响起了灰原的声音：“没有打通你的电话，所以给你发了这样一条信息。我想我可没有体会到你说的‘惊喜’哦？大侦探，你还需要继续努力。”

　　第三天的花朵是盛放的紫罗兰，白色的花朵纯洁无瑕，蓝色的花朵颜色浓烈而鲜艳。这回花店的店员主动和灰原打了招呼，虽然结结巴巴的：“追求您的男士在我们店里订了一个星期的花朵，您喜欢我们店里的花吗？”

　　灰原对这个圆脸的年轻女孩子很有好感，于是笑着说：“非常喜欢，也辛苦你跑一趟了。需不需要喝一点儿什么？”

　　女孩子连连摆手：“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还要去往别的地方，失礼了。”

　　灰原目送她离开，等女孩子消失在了楼梯口，她才关上门，将这一束花插进了新的花瓶里。此时此刻窗台上有三束鲜花，互相挨着，灰原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又笑出声来。真是的，如果是一个星期的花朵的话，窗台应该会放不下吧？

　　第四天的花朵被放在了卧室，是漂亮的满天星。灰原之前并没有见过这样的花朵，于是店员主动解释了这束花，最后她红着脸说：“满天星的花语是关怀、恋爱与真爱。我想，那位男士一定非常喜欢你吧？”

　　听到这样的话，灰原微微挑眉。她的笑容里看不出破绽：“我想大概是的吧，谢谢你的好心。这是给你的礼物。”她亲手做了一份饼干，本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后来想起这位可爱的店员，于是就给她准备了。等店员离开，灰原看着这束花，忽然想去打电话问一问，那位大侦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不过也许，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这个答案并不是非常重要。

　　星期五的花朵是香水百合，灰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房间就像是花园了。不过她对此并不排斥。这段时间里，她和工藤全都是电话与短讯联系，工藤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灰原也没有过问工藤去了哪里。倒是咖啡厅的老板还问过一句，并且对于灰原的行为感到不解：“你就不担心，他其实还有别的女人吗？”老板皱着眉，“虽然这样有些失礼，工藤也不像是那种男人，但是谁也不知道未来，不是吗？还是说，小哀你对他充满了信心？”

　　灰原抱着白狗，说：“也不是完全不担心，只是如果他真的有那个意思，我也并不会去阻止他。属于我的，一定会是我的。”

　　老板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对于爱情太过悲观还是乐观比较好了。”

　　灰原笑眯眯地说：“对于他的话，我想我会稍微乐观一些哦？”

　　第六天的花朵是波斯菊，中间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在橘红的亮星下，人们站在希望之塔的顶端，白鸽唱响乐曲，于是人们就有了爱情。”灰原看向店员，女孩子摇头：“是工藤先生写的！”

　　“我知道了。”灰原冲她友好地笑，“谢谢你。”

　　等店员离开，灰原才走回房间里思考着这一句谜语。很明显，工藤对她提出了邀约，但是在邀约之余他似乎还想考验一下她，因此卡片上的话才这样莫名其妙。灰原在心里笑那个男人的幼稚，把卡片放在了一边，继续整理资料。等结束了工作，已经是傍晚，火烧云将天边渲染出绚丽的色彩，整个世界都变得旖旎了起来。灰原看向手边的卡片，起身准备赴约。

　　她选择了一条有绿宝石般色泽的丝绸裙子，又披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这才离开公寓。此时暮色渐渐洒在大地，一半是落日熔金的璀璨，一半是星光点点的静谧，灰原抬头看了看西南方向，一颗橘红色的星星正慢慢闪动着光辉。灰原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并报出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在两年前这里新开了一家酒店，叫做HOPE，离灰原的公寓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车程。灰原曾经和研究所的同事们在那儿享受过不错的晚餐，因此也就知道，酒店的顶楼花园里有一尊雕像，富有希腊艺术美感的女神手中有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鸽。而橘红的亮星，是指黄昏时分会在天空闪耀的天蝎星α星。酒店的顶楼花园正是一个不错的观星地点。

　　灰原一踏进酒店，就有人带她前往楼顶。灰原讶异于楼顶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一个背对着电梯口的人在静静地演奏着小提琴。不过那个琴声，灰原不敢恭维。她对服务生道谢，服务生欠身后离开了顶楼。灰原一步步走向那个人，直到那人的背后，站定，一言不发。

　　等这支曲子演毕，工藤转身看着灰原，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她就像是披着夜色而来的女神，群星在她面前黯然失色，而他是她忠诚的信徒。工藤彬彬有礼地屈身，问：“不知我这支曲子，是否合你心意呢？”

　　灰原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我想，作为‘福尔摩斯的弟子’，你还真是没有得到老师在小提琴上的任何优点呢。”她又笑起来，“不过比起从前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工藤遗憾地把小提琴放入一边的琴盒之中，替灰原拉开了椅子，等她坐下后才坐到她的对面去。桌上有一朵白色的桔梗花，灰原凝视着它。工藤将香槟酒从酒桶中取出，先为灰原倒了一杯，金色的酒液像是琥珀一样，在烛光下更有一种暧昧的感觉。随后他晃了晃桌上的摇铃，隐藏在暗处的侍者这才为今晚包场的两位贵宾端上前菜。等侍者离去，工藤才说道：“前两天我去了一趟北海道，处理了两件案子，所以才没能亲自给你送花。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灰原看起来像是对此毫无所谓：“如果你亲自送花的话，恐怕我会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人装成你的样子想要害我。”

　　工藤笑出了声：“说真的，我的确有那个想法，只是案子让我的打算落空了。”他举起香槟杯，两个人互敬对方，灰原看着工藤抬起头时脖颈流畅的线条弧度，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液。

　　之后两个人简单地交流着，工藤并没有一味地侃侃而谈自己的案件，反而在适宜的范围内问起了灰原这些年的经历。毕竟在英国的时候，碍于两个人的身份，谈话也只是匆匆而过，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相对。而现在，头顶的星星与月亮洒下夜色的美丽，烛火摇曳，耳边甚至还有隐约的协奏曲。

　　等用餐结束，工藤没有动，灰原耐心地等待着他说话。她的脸颊有轻微的红意，连灰原自己都说不清这其中有几分醉，明明夜风清凉，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温度不断攀升。

　　良久，工藤才慢慢地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了好感，似乎是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而这个陪伴，是和她不一样的。”工藤点到即止，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当然灰原能明白他指的是谁，“在英国和你的见面之后，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其实那时我就已经离婚了，只不过财产分割还没有结束，因此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灰原突然开口：“如果我要问你一个失礼的问题，你会回答吗？”

　　工藤说：“你的任何问题在我这里都不会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于是灰原笑了笑：“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在离婚之前还是之后出现的？”

　　工藤愣了愣，他抿着嘴唇，酒精稍稍对他的感官产生了一些影响，所以他需要斟酌着措辞，才能不让灰原伤心。工藤回答道：“是我和她离婚之后。那时候离婚协议刚刚签署完，而我和她早就已经分居了。我和她到那个时候，就只剩下多年的感情，只是那个感情里面，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不爱她了。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名字，从那以后你就没有离开过我的梦。我迫切地想见到你，后来我得知英国有一场生物研讨会，我得知你会去。如果在那一天我们没有在伦敦相遇，我会去加迪夫找你。”

　　所以那时见面，他的声线颤抖，因为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了面前。

　　就像此时此刻，他的嗓音轻颤，也是因为她。

　　灰原叹了一口气，抬手伸向了工藤放在桌面上的手。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唇角带着笑意：“不需要那么紧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说下去。”

　　工藤似乎是放松了一些，他眨眨眼：“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灰原一愣。

　　琴弓搭上琴弦，琴键在指下律动。

　　鲜红的玫瑰花带着露水，橘红的星星报以凝望。

　　“我并不打算用婚姻约束你，此时此刻我只想表达我的心意，不论你之后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余生我将永远爱你。”

　　他这么说道。

　　灰原似是毫无准备而被吓到，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随后她缓慢地眨眼，烛火的光辉在她眼中跳动。

　　“我几乎以为你要求婚了。”灰原拖着声音说，“我还在想如果你要求婚的话，我该说些什么来表达同意才能不让你那么惊喜。”她故作遗憾，“如果只是交往的话，那我还是直截了当一些比较好吧？”

　　她接过了那束鲜红的玫瑰，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所以你果然遗憾于没有亲自送花啊？我可是猜到了哦。”

　　工藤看着她的笑脸，也觉得一颗心慢慢地落了下去。

　　他闷声笑着，一只手解开西服上的扣子，学着灰原懒洋洋的语气说：“——少啰嗦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明天的花吗？”

　　“不是。明天是二十朵康乃馨。”

　　“为什么是二十朵？”

　　“灰原小姐，我想我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不如你使用因特网来解答疑惑吧。”

　　“工藤先生，你可能不知道你害羞的时候会移开视线。”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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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花语们：

　　十八支玫瑰花——真诚与坦白，同时十八选自灰原日（8.18）

　　白蔷薇——纯洁的爱情、真诚

　　紫罗兰——白色的紫罗兰代表想和爱人更进一步，蓝色紫罗兰表达了对爱的忠诚

　　满天星——关怀、恋爱与真爱

　　香水百合——伟大的爱

　　波斯菊——美好、和谐、珍惜眼前人

　　白色桔梗花——一生只爱你一个

　　红玫瑰——我爱你

　　二十朵康乃馨——永远爱你此情不渝

　　【我太肉麻了我自己都受不了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