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桐七

【楚夏】昼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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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了不思复习来摸鱼。

是卡塞尔学院·人龙·校园师生恋。

一定会写完的！

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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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返卡塞尔学院之后，楚子航就不断地重复同一个梦境。

梦的背景各种各样，白天黑夜，晨曦黄昏，春夏秋冬。场地也是同样，高山溪流，森林平野。

唯一不变的是，两个主人公。

一个是他。

另一个则是一位一头长发、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孩儿，漂亮又有朝气，嘴里总是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笑的时候让人觉得星星都仿佛落在她的眼睛里。

倘若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么祂在创造她的时候一定倾注了无限的心力，让她仿佛凝聚了一切的美好与纯真。

假如她就在自己身边，那生活似乎相当美好。

当然，也可以去掉“似乎”。

只是——

楚子航停驻在原地，看着那颗篮球穿过篮筐掉落在地，啪嗒啪嗒，又滚出去好远。

空无一人的运动场地，只有他。

他一如既往地控制着肌肉。先前运动的时候一滴汗都没有打湿衣服，而现在，当他放松下来，却像是淋了雨一般，浑身湿透。

——她只能存在于梦境里。

楚子航把篮球重新归位，走出了运动馆，在走向电梯的时候顺便和刚准备来晨练的曼施坦因教授打了个招呼。曼施坦因早已对生活安排严密得像一丝不苟的时钟一样的楚子航习以为常，但还是有些讶异他一大早把自己运动成了个汗人。

秉持着对年轻后辈的关爱之心，他问了句：“吃了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曼施坦因教授已经得到了中国文化的精髓。

楚子航微微摇头，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疲倦：“还没有，打算回去收拾一下再吃。”

“今天是新生开学，有你的一节课，别忘了。”曼施坦因本来想拍拍楚子航的肩膀，一看他那紧致优美的大臂上全是汗珠，立马把伸出的胳膊自个儿抡了一圈活动筋骨，“记得点名。”

虽然这些学生并不会真的逃课——芬格尔除外——但是开学第一节课点点名，总得让他们感受一下这所学校对于中国文化的热爱。

真·中国学生楚子航即便不理解这种奇怪行为，可念在学校好歹没有布置课间操和晨跑，也就点点头：“好。”

楚子航重回卡塞尔学院，是因为他受聘成了任课老师，专门给大一新生教授《混血种犯罪实例与分析》一课，还是全校必修，挂科得重修的那种。

这门课的开设，据说是校长昂热某天观看了某中国犯罪记录的节目之后心血来潮，决定找执行部的专员们挨个儿讲讲他们执行任务时遇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混血种，以此警示新生和教他们遇到突发情况该怎么处理。

但是，执行部，很忙，非常忙，没有专员会有空搞这种事情的。

唯一或许可能有空的施耐德教授，在听校长阐述了一分钟之后就决定关门谢客。他认为自己浪费了人生宝贵的一分钟来听校长展开不切实际的遐想是一种很不应当的错误行径。

校长眼疾手快地站在了门前保证自己没吃到闭门羹：“我记得楚子航康复了吧？你不是很宝贝你的学生，不想让他再遇到危险吗？那让他来当这门课的主讲老师吧。”

施耐德握着装氧气瓶小车的手紧了一下，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只破旧风箱，似乎呼吸的力道再大一些，风箱就会彻底四分五裂：“有时候我真希望你的消息没有这么灵通。”

校长盯着施耐德的眼睛：“他是最好的人选。而且我保证，诺玛之后不会再给他委派任何危险的任务。同时，他在诺玛这边的权限将会仅次于你。”

施耐德沉默了。

良久，那只破风箱嗡嗡作响：“你最好说话算话，昂热。”

于是楚子航就在芝加哥最炎热的七月回来了，并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

每一天，每一夜，他都会梦见自己和那个女孩儿，在不同的场景下坐着聊天，说着毫无意义的话——因为醒来他就会忘记他们之间聊了些什么，只会记得他梦到了她。

楚子航运动后回到自己的宿舍，像从前一样洗了个三分钟的澡，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冷水一分钟温水，之后穿上整齐挂在衣帽间的西服与衬衫。对着镜子打领带的时候，楚子航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拿到新生名单。

学院秘书诺玛在三天前告诉他，这份名单会在今天新生上第一节课之前发送到他的邮箱。可他抽空检查了一下，邮箱里除了已阅的邮件，并没有任何新消息。

于是他喊出了诺玛——现在每位学生和教师的宿舍都配备了装载了诺玛系统的蓝牙音箱，据说这个并不稀奇的创造是因为中国的天○精灵——诺玛温柔地应道：“我在，楚子航老师，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吗？”

楚子航心想，或许不是天○精灵，应该是Siri才对。

他问：“请问新生名单什么时候会发送到我的邮箱？”

本来应该即问即答的诺玛沉默了三秒钟：“很抱歉，楚子航老师，学生系统的服务器出了一点儿小毛病，已经在加紧维修了。或许，我会在早上八点钟准时将新生名单发送给您，请您届时一定要仔细确认您的邮箱。”

诺玛还开了个小玩笑，“垃圾箱也记得看一看哦。”

楚子航对这样的小玩笑报以无法言喻的缄默，他只能说一句：“好的，谢谢你，诺玛。”

教室已经坐满了新生，每一个都看起来如此朝气蓬勃。

楚子航还没来得及扫视他们，就在新生们对任课老师年轻俊俏的外表进行赞叹时，收到了诺玛发到邮箱的新生名单。

八点钟，非常准时。

他一边点开那份文件，一边走上讲台，看着底下乌泱泱百十来个学生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楚子航，是《混血种犯罪实例与分析》的任课老师，你们好。”

还有学生在吵闹，他低头，文件加载完毕，新生名单是按开头字母排序的，他飞快地浏览了一遍，正要划回第一页，动作顿了顿。

他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名字。

他重新找到那个名字，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后，瞳孔微微皱缩。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与这个名字的主人恰好对上了视线。

不期而遇，又或者是，百般算计。

——那个女孩儿，本来只应该存在在他的梦境。

可现在，她来到了他的身边。

——夏弥。